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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问我还想不想哭,想哭就再哭会儿,不哭了就出去吧。
我当然不会再哭,从展示柜上站起身,正要与他一同出去,外头传来了白祁轩的声音。
“钟艾?钟艾你在这里吗?”那声音由远及近,已在慢慢靠近杂物间。
听到他的声音,我一下子往前走了几步,快到门口,才想到屋里还有个人。
我回头看向沈鹜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一时茫然,下意识寻求他人的意见,可沈鹜年似乎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指了指一旁堆满东西的货架,闪身躲到了后面。
我心里虽然觉得些许怪异,但白祁轩此时已经到了门外,我也来不及再说什么。
“钟艾?”白祁轩在外面敲了敲门。
我赶忙出声:“白哥,我在这里。”
白祁轩轻轻拧动把手,将门推开,见到门后的我时,紧绷的五官这才松懈下来,眼里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意。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气难受了就喜欢到这种狭窄昏暗的地方躲着。”
以前,我用拆下来的旧家具和树枝,自己在小区的绿化深处搭了一个“避难所”。我当做自己的小秘密,将它分享给白祁轩。
我们一起在那里庆祝了我的十五岁生日,两个人分吃一块蛋糕。那还是父母离世后第一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避难所”就被人发现了,等我再去时已经只剩下一些残垣废料。
回忆起从前,我怅然若失:“白哥,刚才对不起……”
分明才过去五年,为什么我却觉得过去了好久好久?
眼角落下一点冰凉,白祁轩拇指抹过我的眼尾,叹了口气:“哭过了?”
以往让我心跳加速的碰触,今天引起的却是莫名的心慌——一想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我就难以松弛下来。
“嗯。”
“先离开这儿吧。”白祁轩隔着衣服握住我右手手腕,将我带离了杂物间。
“你左手受伤了?”他扫了眼我的左手问道。
“没事的,就是扭伤了。”我冲他笑笑,离去前,最后看了眼身后昏暗的杂物间。
一道金黄的光透过墙面上窄小的天窗,恰恰落到货架上。沈鹜年靠着墙,感觉到我的视线,侧目瞥过来一眼。
我们隔着尘埃与满室丛杂极短地对视,又各自错开。
那天白祁轩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亲自开车将我送回了学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进步,但相比前几个月,确实又好像回到了我们还很亲近的时候。
我以为自己要否极泰来,接下来都会走运,结果第二天就病了。
杂物间的空气不知道是不是灰尘细菌太多,第二天起床我就觉得喉咙有点痒,到了下午更是浑身不舒服,有了发热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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