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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谢演之你怎么了（第1页）

当顾卿九人在天澜入魔时，域外也发生了一丁点小事。这是一片荒原，干褐色的大地，寸草不生，一副衰败景象，生机枯芜。那些灰蒙蒙的域外煞气漫天流窜，无尽罡风席卷而过，也为此地平添了诸多悲凉。半空中一块黑润的玉佩挥舞着触手，它兴致勃勃地喊道：“谢演之、谢演之，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它其中一条触手卷着一块儿沾着些泥土，从地底深处挖出来的稀有矿石。风很大，它被吹得东摇西晃。有人说，上古时期，曾有一位魔主，被魔土的世界意志所认可，但上古一役后，魔族与其他种族爆发冲突，人族联合了众多妖族和兽族蛮修一起对魔主出手。那位魔主名叫墨敛。但众人围攻魔主时，本以为要面临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不成功便成仁，可谁知魔主本体竟陷入沉睡，竟只剩微不可察的一抹神魂之力来维持肉身的生机。可大部分的神魂竟不翼而飞。当年的人没想明白，觉得魔主这一状态仿佛是灵魂出窍，神魂离体，而魔主神魂究竟去了哪儿，也成了一桩万古悬案，至今无人能解答。而这块墨玉也叫墨敛，它最开始类似刺客，携带着魔主部分神魂，本想刺杀神尊，谁知阴差阳错遭遇域外的暗算，险些溃败而亡。它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它没料到天衍神尊谢演之竟然救了它，竟护住它这一抹神魂，只是它神魂损伤严重，几乎难以保持原样，所以最终入住了这一块儿墨玉，以玉为身。墨玉类似魔主的一部分，就好似一道分神，好似谢演之和战霄那些人的关系。它起初也曾傲气，心想君子不是蹉来之食，神尊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虚伪什么呢？早已舍弃了七情六欲的无情道，心中无情，又演出同情怜悯给谁看呢？它那时就好像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处于叛逆期，拼了命地给谢演之添乱，可无论它闯了多少祸，无论暗搓搓地谋划了多少次刺杀，但一次也没成功过，谢演之就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笑，常用一种它看不懂的眼光看着它。后来那些本不该懂的，它逐渐懂了。谢演之曾对它说：“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若想离开，这便尽快吧，你本体被封印在魔气深渊，但若想出世，最好再等一个轮回。”因为这天地早已乱了，便如如今复苏，也难以自保。但墨玉摇着头，“我不回，我陪你。他们恨你，我不恨你。”所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它就这么陪在了谢演之身边。谢演之是安静的，内敛的，也是运筹帷幄的，足智多谋的。这世间的很多事似乎早已被他所看穿，他洞悉了很多东西，他的生活本该一片寂静，但因为总是吵闹聒噪的墨玉而多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为这个高处不胜寒，总好似深处无尽冰雪中冷冷清清的神尊染上了几分人世的烟火气。墨玉飞至一片空地，神尊一袭白衣，正在此盘膝打坐，听见它那吵闹的声音，神尊睁开了眼，清冷的眼底却好似带了些笑意。“又发现了什么？”“是回魂石哦！这种矿石挖起来可不容易，你说殷如诲真能死而复生吗？”当初预感殷如诲大劫将至，也知晓避无可避。以神尊修为，只需他出手，域外道尊又能算什么，他大可代替殷如诲，直接抵挡那一劫。但这种命中注定的劫难并不是只要挡过一回就能万事大吉高枕无忧的。一次不成还能有二次三次，谢演之护得了殷如诲一时，但护不了殷如诲一世，他终有一天会陨落，而那个日子也已经越来越近。与其等他死后，再让殷如诲面临那些无解的死劫，还不如先让他去应个劫，在神尊陨落前，至少有办法能令他重现这人世。谢演之笑道：“他定然可以。”墨玉把那块回魂石塞进自己的乾坤袋里，想了想，又用触手抓了抓脑袋，当然前提是它得先拥有一个小脑袋。“咱们来这儿不过三日，但我有点想漂亮徒儿了，也不知天澜那边过了多久。”“域外就这点很讨厌，实在是烦死，为何时间流速不能与天澜一致呢？”对他们两个来讲，上次和顾卿九见面，不过是三日前，当时的顾卿九人在鸿蒙道府，一袭紫衣，清风艳阳下，那人笑得清冷又从容。墨玉有时觉得，漂亮徒儿跟谢演之有点相似，比如两人都不太热情，但又都太过重情，不过如果这话传到外界，兴许会笑掉人大牙。毕竟这天衍神尊谢演之修炼的可是无情道，而一个无情道，又哪来什么感情呢？那些所谓的感情，人世间的痴痴恨恨，早就已经被他摒弃了。墨玉说：“咱们连着走过了好几个地方，每个地方的时间流速都不大一样。谢演之，你真的非死不可吗？”“至尊道体，真的就无法共存吗？”“我喜欢漂亮徒儿，可我也舍不得你。”谢演之思忖着，又抬指轻点在墨玉的触手上：“不是已经说好了，等我陨落，你就回去，你那本体在深渊修养这么久，应该也很想念你。”“才不会！我心智虽不如本体，但我也知晓，本体他就是个大垃圾！说起来，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何徒儿身上会有本体的气息……”它曾感知过，但那份感知时而有，时而无，有时就仿佛像它的错觉一样。它曾从顾卿九身上感应到类似与自己出自同源的神魂之力。谢演之站起了身，“走吧，该去下一个地方了。”但突然之间，他身形踉跄，猛地按住了心口，薄唇溢出一抹血迹，一身的生机也在飞快流逝。“谢演之！”墨玉吓了一大跳，它连忙冲过来，乱七八糟的触手连忙搀扶谢演之，它生怕谢演之摔倒。而谢演之一阵怔然。在遇见顾卿九之前，他本还有数百年的寿命，后来收了顾卿九为徒，那人成了他的弟子，而随着那人的至尊道体逐渐成长，他的寿数也在减少。此行来域外之前，本还剩一百多年，但就在方才，那种心悸一般的感觉没来由升起，而随着生机的流逝，他冥冥中也有了几分感应。“新的道体，已经成熟了。”他看向远方，俊脸苍白，恍惚许久又笑了笑。墨玉急得险些哭出来：“谢演之，你怎么？你的生机为什么流逝了那么多？你还好吗？”谢演之顿了顿，才道：“无碍，走吧，去下一个地方。”但他心里想着，于修炼者来讲，百年寿数不过弹指之间。但方才那一刻，他察觉到他那个小弟子已经全面获取了道体之力，而他的寿数，也从百年，变成了短短的两年……两年，也不过是瞬息而已。与此同时，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