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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皇后与谢玄一愣。
谢玄这边刚起身,紧接着就听晋元帝道——
“玄儿,既然你都找去了你兄长的住处,那么,朕也就不藏着了。”
晋元帝话半中断,给李皇后与谢玄留有猜测的空隙,而后看着谢玄紧张的眼神,道:“你兄长的确是在金陵。”
闻言,谢玄那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是死了。
他是如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失踪二十年的人,一个被众人都以为是死了的人,说出现就出现了。
隔了这么多年,还回来做什么?要消失为什么不消失得彻底些?哪怕从父皇嘴里得到了确切的下落,谢玄还是不敢相信,甚至心存一分侥幸,“父皇确定吗?是不是弄错了?”
“你想朕弄错吗?”晋元帝反问,言辞淡漠。
谢玄不敢说实话,木着张脸,做不出反应,内心只觉得这一切太荒诞了,就跟做梦一样。
倒是身侧的李皇后,在怔愣片刻后,心里不可避免地产生纠结。
既替太子活着感到开心,同时也为亲儿子的执拗担心,但她心里亦清楚,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她看向晋元帝,问道:“陛下是已经与太子取得了联系吗?”
晋元帝将李皇后与谢玄的表情收入眼底,缓缓点头,“是,过一阵子,朕就会将欢儿从金陵接回来。”
之所以说金陵,是因为知道欢儿已经回到京城。
晋元帝要下面的人准备宫殿,以后还要准备东宫的各项事宜典礼,这些动作不可能秘密进行,势必会引起朝臣猜疑。
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不如主动透露了,再给个假地址混淆视听,届时再看看朝臣们会做出什么动作。
金陵。李皇后心中默念,想到上次玄儿拿的纸条,上面的地址也在金陵。
她不由问道:“太子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金陵吗?金陵知府竟不曾上报过?”
晋元帝冷哼,“一帮酒囊饭袋,朕何时指望得上他们。”
这次,也就是平阳侯立了一功。
此时的谢玄就跟隐形人似的,低着头,面上不被光影笼罩,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他盯着养心殿的地板,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晋元帝目光落在谢玄头顶,耐心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派人去金陵劫持了女子的事,朕都清楚,玄儿,待你皇兄归来,朕希望你们好好相处,倘若你能就此懂事些,你劫持民女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谢玄忽然想通了什么,抬头,“那张纸条,是父皇故意叫儿臣看见的?父皇是在试探儿臣?”
李皇后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大概也猜到了谢玄所做之事,“陛下,是臣妾教导无方,”又对谢玄道,“那女子在何处,你快快将人放了。”
谢玄眸光垂下,想到自己的举动都在父皇的掌控中,而所有一切都是防止自己伤害了他最爱的儿子。
思及此,谢玄忍不住自嘲一笑,“儿臣知道,父皇觉得儿臣能力不足,可是父皇凭什么无条件地相信皇兄呢?他二十年不曾插手朝堂之事,他还有能力胜任太子之位吗?就因为父皇偏心,所以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晋元帝听闻,脸色骤冷,正欲训斥,李皇后率先抬手一巴掌扇在谢玄脸颊上,并未用十足力气,但神色愤怒——
“你身为皇子理应辅佐你的父皇和皇兄,我们李家忠心于陛下,不论身在哪个位置上,心里该想的都是为陛下分忧,为社稷献力,绝无不臣之心,玄儿你也当如此,不要再惹你父皇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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